我不可能挖出所有屍首，因此我只是抱着那颗颅骨，跪坐在地上，闭上眼去感知残留下来的怨气。
当然，我也能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个大范围净灵阵，毕竟说到底只要把瘴鬼处理乾净，能交差了事就好了，我没有必要、也没有义务了解所有事件的始末跟原因。
但或许是因为我留有屠杀的记忆、或许是我那几乎没有的同情心作祟、又或者只不过是虚伪的自我满足，我想多做些什麽、多了解一些什麽，即便是经过风蚀脆化的几块骨头，都曾是活生生的生命，都曾在谁的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。
「雪儿。」敖玄终於开口，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，但他的声音很沉，乍听之下有点冷、有点威严。「别做多余的事情，解决了就快上来。」
呼了口气，点点头，我乖乖布下大范围的净化阵法，让地面上的黑影逐渐淡化，直到完全消散，只是怀里依然抱着那颗颅骨。
「放下吧，祂们已经不在此处了。」敖玄的嗓音再次传来，这次不是在悬崖上了，而是在身後响起的，他跳下悬崖、轻飘又无声的落地，走到我身後，与我一起看着那些泛褐、脆化的骨骸。
「下次可以换别种吗？我不想再处理瘴鬼了。」不同於藏族信仰的佛教，伊斯兰的穆斯林因末世论，信奉Si後复活，不接受火葬，因此我只是将骸骨埋了回去。
敖玄点点头，我拍拍身上的h沙起身，一阵风挟着砂石吹过，没有任何意义。
跟敖玄回到城镇里，这里的人衣着差距非常大，一部分是身穿蓝衣或军服的汉人面孔，一部分则是有着深邃眼窝与挺直鼻梁、肤sE健康，身穿传统服饰的穆斯林，而我与敖玄绕了一会，从大路走到小巷，先是进了一间小杂货店，接着进了杂货店的地下室，里头是一名包着白头巾与白袍、留着雪白长胡的老者。
敖玄走到老者面前缓缓蹲下身，用很奇妙又富有中东沙漠风情的语言与老者对话，老者点点头，布满皱纹的脸上突然落下泪来，发出嘶哑而低沉的悲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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